楼梯口的脚步声像踩在陈默的神经上，每一下都带着黏腻的沉重。
他猛地将青铜铃塞进裤兜，反手抓住木箱的边缘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箱子里的“咚咚”声越来越急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箱而出，那股檀香混着铁锈的味道也愈发浓烈，呛得他喉咙发紧。
“小弟弟，一个人在楼上吗？”
女人的声音隔着楼梯转角传来，带着种刻意放缓的温柔，却比刚才在楼下时多了几分阴冷。
陈默能想象出她的样子——昨天巷口那个卖花女，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鬓角别着朵白菊，笑起来眼角有两道浅浅的细纹，看起来和善又普通。
可此刻回想起来，她递花时指尖的温度低得吓人，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。
陈默没敢应声，目光死死盯着那只从阴影里伸出来的手。
那只手很白，过分的白，指甲上的蔻丹红得像血，捏着的白菊花瓣己经卷边，却诡异地没有枯萎，反而透着种湿漉漉的光泽。
脚步声停在了二楼楼梯口。
卖花女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。
她还是昨天那身打扮，只是脸色比白天时苍白了许多，眼睛里像蒙着层水雾，看不清情绪。
“我来取样东西。”
她微微一笑，视线越过陈默，落在墙角的木箱上，“老刘头说，东西在箱子里。”
“刘叔不在。”
陈默的声音有些发飘，他悄悄往木箱那边挪了挪，挡住了箱子的缝隙，“你找他的话，明天再来吧。”
“不在？”
卖花女歪了歪头，嘴角的笑意加深了，“怎么会不在呢？
他刚才还在窗边跟我招手呢。”
陈默心里一沉。
刚才老刘头明明是悬在窗外，怎么会跟她招手？
难道老刘头的异常和这个女人有关？
“你看，他还在呢。”
卖花女抬起那只捏着白菊的手，指向窗外。
陈默下意识地转头去看，窗外空荡荡的，只有老槐树的枯枝在风中摇晃，哪有什么人影？
可就在他回头的瞬间，眼角余光瞥见卖花女动了。
她的手快得像一道红影，首扑他身后的木箱！
“小心！”
陈默几乎是本能地喊出声，同时猛地抬脚，踹向女人的手腕。
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，他自己都觉得脚踝发麻，可踢在女人手腕上，却像踢到了一块冰，滑溜溜的，根本没挡住她的动作。
“嗤啦——”女人的指尖划过木箱的缝隙，发出布料被撕裂般的声响。
紧接着，箱子里的“咚咚”声戛然而止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突然涌了出来，盖过了之前的檀香和铁锈味。
陈默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。
他看见卖花女缩回手，指尖沾着些暗红色的液体，她竟然伸出舌头，轻轻舔了舔指尖，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。
“果然在这里。”
她眯起眼睛，看向陈默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，“你身上有铃的味道，是老刘头给你的？”
陈默这才意识到，自己裤兜里的青铜铃不知何时又开始发烫，烫得他皮肤生疼。
他死死咬着牙，没回答她的问题，脑子里飞速转动——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普通人，她要找的东西在箱子里，而箱子里刚才的动静，现在的血腥味，还有老刘头的失踪……这一切都和自己捡来的青铜铃脱不了干系。
“不说话？”
卖花女往前走了两步，白菊的花瓣蹭到了陈默的胳膊，冰凉刺骨，“那我只好自己取了。”
她说着，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木箱的盖子，就要掀开。
“住手！”
陈默急了，他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，但首觉告诉他，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打开箱子。
他扑过去，想按住箱盖，可就在他的手碰到箱子的瞬间，裤兜里的青铜铃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暖光，同时响起一阵急促的“叮铃”声！
这铃声和之前的都不一样，尖锐、急促，像是在警告什么。
卖花女听到铃声，脸色骤变，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，猛地后退了几步，捏着白菊的手微微颤抖。
“镇魂铃……怎么会在你手里？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，“你是……镇魂司的人？”
镇魂司？
陈默愣了一下，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，却又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过，好像是在小时候的梦里。
梦里有穿着黑色长袍的人，举着和他手里相似的铃铛，在一片火光里喊着什么。
趁着女人分神的瞬间，陈默突然想起了那条短信——“子时三刻，铃响，人离。”
他摸出手机，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十一点五十九分，距离子时三刻还有一分钟。
“没时间跟你耗了。”
卖花女似乎下定了决心，她把白菊往空中一抛，那朵半枯的花突然爆开，化作无数白色的粉末，朝陈默扑面而来。
粉末带着刺鼻的香气，陈默只吸了一口，就觉得头晕目眩，手脚发软。
“乖乖把铃交出来，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。”
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带着冰冷的笑意。
陈默咬着牙，强撑着意识，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。
他摸索着抓住裤兜里的青铜铃，用力握紧。
就在这时，青铜铃再次发烫，这一次的热度像是要钻进他的骨头里，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手臂流遍全身，刚才的眩晕感瞬间减轻了不少。
“叮铃——叮铃——叮铃——”十二点的钟声仿佛在耳边敲响，青铜铃突然疯狂地摇晃起来，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。
那些白色的粉末在铃声中像是遇到了烈火，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。
卖花女发出一声尖叫，整个人被铃声震得连连后退，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，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
“不可能……镇魂铃怎么会认你为主……”她捂着耳朵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，“你等着，我还会回来的！”
说完，她转身就往楼梯口跑，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，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陈默瘫坐在地上，大口喘着气，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。
他低头看向手里的青铜铃，刚才的暖光己经褪去，又变回了那枚锈迹斑斑的样子，只是铃身上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些。
箱子里依旧没有动静，那股血腥味却越来越浓。
陈默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慢慢爬起来，走到木箱边，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箱盖。
箱子里铺着一层黑色的绒布，绒布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牌，木牌上刻着“镇魂司”三个字，旁边还放着一把短刀，刀鞘上的纹路和青铜铃、木箱上的一模一样。
而在绒布的角落里，躺着一朵染血的白菊，花瓣上的血迹还在缓缓流动，像是刚被摘下来一样。
陈默拿起那枚木牌，入手冰凉，木牌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“默”字。
他的心脏猛地一跳——这个字，和他的名字一样。
就在这时，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，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呼喊：“陈默！
陈默你在里面吗？
老刘头出事了！”
是住在隔壁的张叔，开杂货铺的，平时和老刘头关系不错。
陈默心里咯噔一下，抓起青铜铃和木牌塞进怀里，快步跑下楼。
打开门，张叔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一部手机，屏幕上是一张照片。
“刚才有人发彩信给我，说老刘头在城西的废弃工厂……你看这照片……”陈默接过手机，照片上的场景让他浑身冰凉。
废弃工厂的空地上，老刘头被绑在一根柱子上，双目圆睁，胸口插着一把短刀，刀柄上的纹路，赫然和他刚从箱子里拿出来的那把一模一样。
而老刘头的脖子上，挂着一枚银铃，和陈默襁褓里的那枚，长得分毫不差。
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，弹出一条新的短信，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：“木牌认主，铃鸣示警，下一个，轮到你了。”
陈默攥紧了手机，指节泛白。
他知道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。
那个卖花女，失踪的老刘头，箱子里的木牌和短刀，还有这枚神秘的青铜铃……所有的线索都缠绕在一起，指向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。
而他，似乎从一开始，就被卷入了这场漩涡的中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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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在？”
卖花女歪了歪头，嘴角的笑意加深了，“怎么会不在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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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才老刘头明明是悬在窗外，怎么会跟她招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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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，他还在呢。”
卖花女抬起那只捏着白菊的手，指向窗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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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心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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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接着，箱子里的“咚咚”声戛然而止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突然涌了出来，盖过了之前的檀香和铁锈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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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住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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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扑过去，想按住箱盖，可就在他的手碰到箱子的瞬间，裤兜里的青铜铃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暖光，同时响起一阵急促的“叮铃”声！
这铃声和之前的都不一样，尖锐、急促，像是在警告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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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，“你是……镇魂司的人？”
镇魂司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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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有穿着黑色长袍的人，举着和他手里相似的铃铛，在一片火光里喊着什么。
趁着女人分神的瞬间，陈默突然想起了那条短信——“子时三刻，铃响，人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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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，弹出一条新的短信，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：“木牌认主，铃鸣示警，下一个，轮到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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