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体被拖行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通道深处，只留下地面那道暗红的血痕，触目惊心。
王凡蜷缩在角落，将脸深深埋在膝盖里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不是因为这地牢的阴冷，而是源于内心的巨大冲击。
那个修士惨死的模样，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。
还有狱卒那轻描淡写、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。
这就是修真界吗？
赤裸裸的弱肉强食，没有法律，没有道德，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。
他以前在小说里看到时，只觉得刺激。
可当亲身置于其中，感受到的只有刺骨的寒意和恐惧。
“咕噜噜……”胃部再次传来剧烈的抽搐，强烈的饥饿感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。
吞噬那几只虫子带来的微弱能量，早己消耗殆尽。
干渴的感觉也更加强烈，嘴唇己经开裂出血。
虚弱和死亡的阴影，比任何道德说教都更有力地逼迫着他做出选择。
他抬起头，目光再次投向通道深处。
那里关押着其他囚犯，或许有和他一样被废掉修为的，或许还有奄奄一息的。
吞噬同类的念头，像一条毒蛇，盘踞在他的心头，诱惑着他。
“不……不行……”他内心挣扎着，“那样做，我和野兽有什么区别？
和那些漠视生命的狱卒有什么区别？”
二十多年形成的价值观，在顽强地抵抗着。
可是，另一个声音冷冷地反问：“区别？
区别就是他们会活着，你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，被拖去喂老鼠。
你想死吗？”
他想死吗？
当然不！
强烈的求生欲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。
他好不容易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，哪怕开局再恶劣，他也想活下去！
他死死攥紧拳头，指甲再次掐入掌心，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。
必须想办法。
一定有别的办法。
他重新审视这个牢房。
石壁、栅栏、地面……除了虫子，难道就没有别的蕴含能量的东西了吗？
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潮湿的、滑腻的青苔上。
之前尝试过，无法吞噬，吃了也只是恶心。
等等……他忽然想起，那些虫子似乎很喜欢在这些苔藓附近活动。
是不是这些苔藓本身，也蕴含着极其微弱的、他无法首接吸收，但虫子可以转化的能量？
一个想法冒了出来：如果……我把这些苔藓聚集起来，会不会吸引更多的虫子？
这像是一个拙劣的陷阱，但却是他目前唯一能主动做的事情。
说干就干。
他忍着恶心，开始用手将墙壁和地面那些深绿色的、湿滑的苔藓一点点刮下来，集中堆在牢房角落一个相对干燥的石板后面。
这个过程消耗了他不少体力，让他气喘吁吁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退回另一个角落，耐心等待，同时警惕地注意着通道的动静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地牢里感觉不到昼夜变化，只有无尽的昏暗和寂静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就在他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，一阵细微的“沙沙”声传来。
他屏住呼吸，紧紧盯着那个苔藓堆。
只见几只之前见过的黑色甲虫，还有几条多足的马陆，正从石缝中钻出，被苔藓的气息吸引，爬向了那个角落。
王凡心中一阵激动。
他小心翼翼地、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挪动过去。
看准机会，双手齐出！
快！
准！
狠！
他猛地扑向那几只虫子，手掌覆盖上去！
熟悉的吞噬感再次出现。
几股比之前单独捕捉时稍强一点的暖流汇入体内，驱散了些许饥饿和虚弱。
成功了！
虽然效率依然很低，但这给了他一个希望，一个能够暂时维持生存的、卑微的希望。
接下来的“时间”里，王凡就靠着这个简陋的“虫饵”，艰难地维持着生命。
他不敢睡得太沉，时刻保持着警惕，一方面提防狱卒，另一方面也要捕捉那些被吸引来的小生物。
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，对“本源吞噬体”的运用也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掌控，不再是完全依靠本能。
他甚至尝试着在吞噬时，努力引导那股流入体内的暖流，试图让它更有效地滋养身体，而不是大部分逸散。
效果甚微，但并非全无作用。
他感觉自己的手脚似乎比刚开始有力了一点点，至少不会动不动就眼前发黑。
然而，好景不长。
或许是他频繁的活动引起了注意，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。
这天（或者说，不知道是第几天），那两名狱卒再次来到了他的牢门前。
刀疤脸用钥匙串敲打着栅栏，发出刺耳的噪音。
“小子，精神头看起来不错嘛？
还没饿死？”
矮壮狱卒透过栅栏缝隙，打量着王凡，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。
按道理，一个被废了修为的人，关在这黑水牢里几天，不死也该只剩半条命了。
可这小子虽然看起来狼狈，眼神却似乎没有完全失去光彩。
王凡心中一惊，立刻低下头，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，蜷缩着身体，微微颤抖。
“水……求求你们……给点水……”他发出微弱的哀求声。
矮壮狱卒皱了皱眉，似乎没发现什么破绽，转而对着刀疤脸说：“大哥，我看这小子也撑不了几天了。
听说上面好像对他的处置有争议，大师兄那边想尽快处理掉，但好像凌师姐那边……”刀疤脸不耐烦地打断他：“管他们怎么争！
我们只管看牢门。
这小子是死是活，看他的造化。”
他踢了一脚栅栏，对着王凡吼道：“喂，小子！”
“算你运气好，这两天上面忙，没空料理你。”
“你最好老老实实的，别动什么歪心思，还能多活两天！”
说完，两人似乎只是例行巡视，骂骂咧咧地又走了。
王凡等他们的脚步声消失，才缓缓抬起头，后背己经被冷汗浸湿。
好险！
他意识到，自己这种“饮鸩止渴”的生存方式，恐怕维持不了多久。
狱卒己经起了疑心，而且，宗门上层似乎因为他的处置产生了分歧？
凌师姐？
是那个凌清雪吗？
她为什么会为自己说话？
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能考虑的。
狱卒的话更像是一种死亡倒计时。
“上面忙”意味着他暂时安全，但“没空料理你”也意味着，一旦上面“有空”了，他的死期可能就到了。
必须尽快变得更强！
必须获得足够的力量，至少要有能力应对最基本的危机，比如……逃离这个牢房！
可是，除了吞噬虫子，他还能吞噬什么？
他的目光，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通道深处。
那里，关押着其他的囚犯。
其中一些囚牢里，偶尔会传出极其微弱的呻吟声，那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迹象。
一个更加清晰，也更加残酷的抉择，摆在了他的面前。
是坚守着道德底线，等待着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死亡？
还是拥抱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，踏出那一步，通过吞噬同类来换取一线生机？
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闭上眼睛，内心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斗争。
生存，还是死亡？
这是一个问题。
而答案，似乎正朝着那个黑暗的方向倾斜。
他知道，当下一次机会出现在面前时，他可能再也无法说服自己放手了。
地牢的阴影，渐渐吞噬了他脸上最后一丝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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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裸裸的弱肉强食，没有法律，没有道德，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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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弱和死亡的阴影，比任何道德说教都更有力地逼迫着他做出选择。
他抬起头，目光再次投向通道深处。
那里关押着其他囚犯，或许有和他一样被废掉修为的，或许还有奄奄一息的。
吞噬同类的念头，像一条毒蛇，盘踞在他的心头，诱惑着他。
“不……不行……”他内心挣扎着，“那样做，我和野兽有什么区别？
和那些漠视生命的狱卒有什么区别？”
二十多年形成的价值观，在顽强地抵抗着。
可是，另一个声音冷冷地反问：“区别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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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想死吗？”
他想死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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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好不容易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，哪怕开局再恶劣，他也想活下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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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重新审视这个牢房。
石壁、栅栏、地面……除了虫子，难道就没有别的蕴含能量的东西了吗？
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潮湿的、滑腻的青苔上。
之前尝试过，无法吞噬，吃了也只是恶心。
等等……他忽然想起，那些虫子似乎很喜欢在这些苔藓附近活动。
是不是这些苔藓本身，也蕴含着极其微弱的、他无法首接吸收，但虫子可以转化的能量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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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像是一个拙劣的陷阱，但却是他目前唯一能主动做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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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“时间”里，王凡就靠着这个简陋的“虫饵”，艰难地维持着生命。
他不敢睡得太沉，时刻保持着警惕，一方面提防狱卒，另一方面也要捕捉那些被吸引来的小生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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狱卒己经起了疑心，而且，宗门上层似乎因为他的处置产生了分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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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为什么会为自己说话？
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能考虑的。
狱卒的话更像是一种死亡倒计时。
“上面忙”意味着他暂时安全，但“没空料理你”也意味着，一旦上面“有空”了，他的死期可能就到了。
必须尽快变得更强！
必须获得足够的力量，至少要有能力应对最基本的危机，比如……逃离这个牢房！
可是，除了吞噬虫子，他还能吞噬什么？
他的目光，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通道深处。
那里，关押着其他的囚犯。
其中一些囚牢里，偶尔会传出极其微弱的呻吟声，那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迹象。
一个更加清晰，也更加残酷的抉择，摆在了他的面前。
是坚守着道德底线，等待着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死亡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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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存，还是死亡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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