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末之际什么意思

一滴墨水滴入画卷，静默的气氛在房间中晕染开来。

昏暗的煤油灯摇曳着扭曲的火光，空气中，煤炭和廉价杜松子酒的气味交织，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臭。

房间的整体由阴森的白蜡木木板构成，墙边摆着一张满是划痕的破旧木桌，而大部分空间被一张老旧的木床占据，床上零零散散的铺着几张有些腐臭发霉的报纸，报纸上方是一张褶皱的被单，七零八落的补丁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漫长岁月。

睫毛微微颤动，杨枫的双眼缓缓张开，手中的怀表滴答作响，残缺的天花板映入他的眼帘，冲击着他昏沉的头脑。

"这......是哪里？”

他喃喃自语道。

就在他准备从破旧的床上起身时，门外忽然隐约传来一阵僵硬的脚步声，杨枫撑在床板上的手一顿。

门外，脚步声十分缓慢，像是在漫无目的的游荡，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声音略显诡异，像是金属砸在地面的闷响，又夹杂着像是湿透的拖把甩在地面上发出的噼啪声。

准备坐首得身体一震，杨枫的汗毛一根根立起。

很明显，这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！

他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，身体不受控制的绷紧，方才撑着的手一泄力，老旧的床板顿时发出一阵吱嘎的声响。

杨枫的心头一紧，心跳好像突地漏了半拍。

门外的脚步也随之一顿，似乎捕捉到了刚才细微的声响。

“咚，咚，咚”还不等杨枫有什么反应，脚步声骤然开始急促起来，伴随着金属划过地板的刺耳嗡鸣，向着杨枫所在的房间急速靠近！

“咚咚，咚咚咚...”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，低沉的仿佛来自幽冥的低吼。

随着声音越来越大，嗡鸣声也越发刺耳。

紧接着，脚步停留在紧闭门前，顿了一下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。

“操，这鬼东西冲我来的？！”

杨枫心中一惊，此时，脚步声己然焊死在门外。

死寂中，生锈门锁突然暴起，诡异的“咔哒”乱颤！

仿佛有无形钥匙在拧动地狱之门——“吱——嘎！！！”

老旧门锁发出碰撞的脆响，吱嘎的金属嘶鸣伴随着木板迸裂声紧接着传出，好似生锈的金属被强行掰断，房门的一角被暴力的撬动，露出拳头大小的空洞，洞中一片黑暗，像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。

一只猩红的机械复眼在深渊中陡然睁开，那只眼睛由齿轮拼接而成，猩红的表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，仿佛是来自幽冥的使者。

煤油刺鼻的气味伴随着腐臭飘散入房间， 复眼的瞳孔收缩，针孔大小的瞳孔紧盯着房间中的杨枫，他苍白的脸庞在摇曳的火光中清晰地倒映在金属的表面上——“嗡~ 滋嗡！”

一阵急促的震动声突兀的响起，如同冰锥刺入太阳穴。

杨枫眼前的老旧木门开始崩碎，复眼瞬间如同玻璃般龟裂成千万道碎影。

天花板也随着寸寸崩落，紧接着视野陷入一片黑暗，只剩震动的声响越发清晰。

躺在床上的杨枫睁开眼睛，冷汗己经浸湿了单薄的床单，他还略显颤抖的手仓促的摁停了手机刺耳的闹铃声，揉了揉太阳穴，心中还有些后怕。

6点10分，川蜀的清晨天色方才蒙蒙亮，太阳只是微微露头，躲在晨雾背后吝啬的泼洒着橘黄色的微光。

“是...梦吗，”握了握手上的怀表，他小声呢喃道，“地摊上那老头还说这玩意儿可以辟邪，结果最近还更邪乎了。”

这块青灰色的精致怀表是他两天前在地摊上买的，摆摊的老头说是可以辟邪。

怀表的表盖上雕着古老神秘的花纹，细密的文字镌刻在其边缘，分不出是哪国的语言。

翻开表盖，表盘上则是一圈暗金色罗马数字，轻动的冰冷指针无声地诉说着悠远的故事。

银色的表盘右侧还镶嵌一个更小的表盘，其上整整齐齐的划分出12个刻度，而此时，小巧的指针正落在阿拉伯数字“8”上。

咱就说，咱不管他是不是真能辟邪，就冲着这精致的做工，买了就是赚了。

“算了，还是先考虑早饭吧。”

随手将怀表揣在兜里，穿衣，洗漱，将昨晚提前买好的面包放到微波炉中热上。

咀嚼着冒着热气的面包，杨枫方才从猩红复眼的阴影中缓过神来。

长舒一口气后，他背上了他颇有些年代感的书包，换上有些老旧的运动鞋，推开门，晨风扑面而来。

杨枫出生在上京，家底也算是殷实，因为前些年的爆发的一场席卷全球的梅毒，父母便带他回到老家川蜀避难，风波平息后他的父母回到了上京工作，而他则独自一个人留在了川蜀上学。

他的成绩说不上优异，中规中矩，经常会因为上课睡觉被老师点名批评。

在他人均成绩能上985的班上，他便是老师和同学口中名副其实的“纨绔子弟”和“关系户”。

“后梅毒时代的宁静假象，如今的安详究竟是欺骗还是阴谋？”

“川蜀‘蒸汽复古文化馆’开业！

百年前伦敦雾霾今日重现？”

“阿什科姆火灾136周年：AI复原百年历史引发伦理争议上京一男子好心扶老奶奶，却被碰瓷索要赔金”......看着手机上的一条条为了博人眼球而撰写的新闻标题，杨枫的嘴角不禁微微抽搐“手机爹，你早晚噎死在这些标题党里。

他划掉推送，顺手按下了息屏键，就在屏幕熄灭的瞬间，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，一只猩红的复眼陡然出现，倒映在漆黑的屏幕之上与杨枫惊愕的双眼对视在一起。

“卧槽？！”

杨枫的心跳像被一双大手攥停，下意识的后退几步，手机脱手而出，在空中划过一道粘稠的弧线，磕磕绊绊的跌落到地上。

地面上的手机屏幕碎开一角，像是平静的湖面中荡开的一道涟漪。

而那只眼瞳早己消失不见，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

没人注意到的是，他口袋中的青灰色怀表方才似乎隐隐闪过了一丝银色的光晕。

“是...幻觉？

不对，这东西和昨晚梦里的那只眼睛好像......总不能是追出来了吧，我靠。”

杨枫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捏鼻梁，醒了醒神过后，微微蹲下身，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地上的手机，仔细地打量起来。

“这也没什么问题，真是我看错了？”

杨枫定了定神，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，于是把手机捧在手上，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，那样子颇像是个给皇帝端茶递水的奸臣，一脸谄媚道道：“手机哥，您大人有大量，刚才说您是我的不对，小的下次一定改，一定改......”周围的空气再度陷入了凝固。。。

没过多久杨枫便来到了教室门口，他熟练地把手机塞进书包夹层。

理论上说在学校是要交手机的，但自己毕竟是走读生，只要不在学校明目张胆的用，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
聒噪的上课铃响起，破坏了清晨的宁静。

杨枫徐徐坐回座位，指节轻挑，懒散的翻开了课本“翻到课本工业革命时期的民生，给5分钟，自己先读，这节课重点看面包的烘烤技术......”杨枫倦怠的目光扫过书本，脑子里琢磨着那只渗人的猩红眼瞳，背脊微微发凉。

忽然，杨枫的目光突然一顿，面包二字突然爬满霉斑，书本开始扭曲，眼前现实模糊起来杨枫一惊，他的感官此时己经变得无比混乱，书本，地板，墙壁，课桌与讲台被砸揉在一起，慢慢熔化成黑色的粘液。

天花板上的吊灯明暗交替，电流在其上阵阵爬过，墙皮开始脱落，杂糅这墙壁上的海报粉碎成灰烬，飘散在空中。

教室的金属门开始变形，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在金属表面渐渐崩开，发出吱嘎的刺耳声响，绿色的金属质感缓缓被剥开，铁皮褪去，略显腐朽的苍白木门逐渐显露出来。

门后，是一道撕裂黑暗的狰狞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