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第一次见程老师是寒露那天的清晨。
他抱着女儿闯进来时,檐角的铜风铃突然集体噤声。蓝白校服包裹的小小躯体还在渗血,在他袖口染出蜿蜒的暗河。
程老师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,运动鞋底沾满了泥浆。我注意到他左腕有道新鲜抓痕——后来才知道,那是他试图拔掉女儿输液管时,被护士指甲划伤的。
"我要换我女儿回来。"他把工作证拍在柜台上,高中数学教师的照片旁溅着血迹,"用我的命,现在就要。"
我正要张口,走廊里传来了白默咚咚的脚步声音。
接着,出现了一个瘦长的身影。白默低着头,机械手突然"咔嗒"的翻转了一下,露出皮下镶嵌的沙漏: "程小雨,十六岁,死于昨天下午四点二十分。车祸?"他顿了顿,没等程老师答话,又接着说,"哦不,是飞翔。"
"换她回来。"程老师显然没有注意飞翔这个词,他看着白默又重复了一次,"用我的命"。
我从柜台下掏出登记簿: "您了解过我们复活业务的流程吗?比如需要偿付的代价什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