 
            
        李公公有点烦。
宝船尚未启程,王拾便给他惹出乱子。
他坐在昏暗的船舱里,江岸的潮气弥漫,令他双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。
他不停地摩挲着手指,水珠顺着指缝滑落,在桌面上积成一小滩,又沿着桌沿滴落在袍子上,洇出一片片深色水渍。
身为鲥鱼厂的厂督,他肩负着押送装满鲥鱼的黄船奔赴北京的重任。
李公公望着面前跪着的三人,心中憋闷,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。
王拾跪在中间,模样狼狈不堪。
他的衣服在激烈的打斗中被扯得稀烂,原本整齐的布衫如今褴褛破碎,布料参差不齐地耷拉在身上,有些地方仅靠几根丝线勉强连着,大片肌肤裸露在外。腰带也断成两截,无力地散落在脚边,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,毫无往日的精气神。
小三子跪在王拾右手边,他的前襟沾满了泥土,那是趴在江岸边时留下的痕迹。
泥土在他洁白的衣衫上肆意蔓延,如同一块丑陋的污渍,将衣服染得斑驳不堪。
李公公瞥了小三子一眼,心中涌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恼怒,暗暗思忖这小子怎如此不长进。
而跪在王拾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