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喜啊,此毒唯有双修可解。医修一拍大腿。
我嘴角一抽,立马扭头看了师兄一眼。
只见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写着碰我者亡几个大字。
恭喜啊,我命不久矣了
1
我和师兄褚止奚是无相宗宗主的亲传弟子。
近些年,无相宗及不少修仙门派趋于败落,魔族势力却渐渐扩张强大起来。
师尊常说,他活了这么多年,从未见过天赋更甚于我们二人者。
因此,无相宗倾全宗之力培养我和师兄。
只为今后我们可以挑起无相宗的大梁,振兴宗门
师兄修无情道,我修逍遥道。
我们日日修炼,不敢有一丝懈怠。
在无相宗内,弟子修炼到一定程度,便要下山历练,三年后才可回宗门。
但总有不少弟子学艺不精,几个月甚至几天便被打得鼻青脸肿,灰溜溜地回来。
轮到我和褚止奚下山时,师尊拉着我们小心叮嘱:
暄铃、止奚,你们俩可是咱们仙门的宝贝啊,须知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打不过就回来,保住命要紧,听到了吗?
二长老的亲传弟子李澄阳师弟路过,怒了:
宗主您说什么呢?以沈师姐和褚师兄的实力,有什么好怕的怂什么
旁边明千黛师妹也附和道:
就是就是,大师姐和大师兄最厉害了怕什么
我摸了摸明千黛的头,摆摆手,淡然自若道:
师尊,你且等着,我和师兄三年后回宗门,多回一日,我送你三百灵石。
我敢说这话必然是十分有自信的。
否则就凭我们这样穷的剑修,有点灵石也拿去买剑养剑了,还敢和师尊打赌?
我在这边大言不惭,褚止奚蹙了蹙眉,不赞同地瞧了我一眼,倒也没直接反驳,淡淡道:
谨遵师命。
于是就这样,肩负着全宗的希望,我和褚止奚背着剑下山了。
在下山的第三天,我们御剑到一个小村庄,遇到魔族正在作恶残害凡人。
没想到,人是救回来了,魔族几人也被斩杀了。
我和褚止奚却一时不察,中了魔族下的毒气。
千黛和澄阳啊,你们师姐师兄确实很强……
但抵不过有人想要蓄意下毒谋害啊
师尊为督促我们练剑常常给我们洗脑,说我和师兄是宗门黑暗之中的那道曙光
师兄倒在我怀里的时候,我的头也有些晕。
师尊啊,您无相宗的曙光……似乎要灭了。
2
李医修为我和褚止奚看完之后,一脸凝重,沉默良久。
榻上的褚止奚此时正悠悠转醒,神情颇为复杂地看了我一眼。
他是昏了又不是死了。
当然知晓,是他亲爱的师妹将他扛回来的。
换成平时,我定要抓着他大肆嘲笑一番。
可现在我俩都中了不知名的毒,性命攸关,哪还有心情管这个。
我望着手腕上那青黑的一点,深吸一口气,连忙追问:
您快说吧,我和师兄这还有的治吗?
李医修一拍大腿笑道:
恭喜啊,此毒唯有双修可解
天塌了
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。
我嘴角一抽,立马扭头去看我那位师兄。
只见他眼神清淡,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写着碰我者亡几个大字。
恭喜啊,我命不久矣了
开什么玩笑
虽说修真界对男女关系看得极开。
毕竟都是修仙之人,若遇到愿意之人可进行双修阴阳调和,达到提升修为的目标。
但褚止奚修的是无情道,须断情绝爱。
双修?修不了一点
褚止奚望了我一眼,翻身下床,来到桌边。
他面容冷白胜雪,浑身气质清冷如同苍穹之月。
遥远且高不可攀。
褚止奚坐到我右边,衣袂飘飘,腰间长剑蓝白光华流转。
那是他的剑,名叫无漪。
褚止奚为我和他都把了把脉,从我的手腕离开时蹙起眉头,再次问了一句:
此毒当真无解?
3
李医修摇摇头:
依我所见,这不是毒,而是连心咒,又名情咒。
中此咒二人者,每月必须双修一次,否则发作那天便会痛得死去活来,肝肠寸断。当然,也可选择生生挨过。
过完那日,会恢复正常,但是只要不解,此咒便会一次痛过一次,直至失去性命。
李医修名叫李文州,是无相宗在外的医修长老,他说得肯定没错。
原来是这样,怪不得褚止奚先晕了。
这情咒简直是在针对他这个修无情道的啊
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,呢喃吐槽道:
呵,每月才一次?就这频率还叫情咒……
一瞬间,房间内寂静无声。
李文州和褚止奚一愣,不约而同地朝我看来。
李文州摸着胡子,看了眼褚止奚,又瞧了瞧我,笑得颇有些古怪:
看来暄铃是觉得,这咒还需改进改进……
呦,师叔,你说这话就有些冒昧了哈。
褚止奚歪头看着我,眼神一动不动,面无表情。
明明没有动静,却不由得让人感觉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分。
客栈门开着,一阵一阵的凉风灌进来。
好冷。
我低头一看,褚止奚腰间的止漪似乎已经按捺不住,蠢蠢欲动。
想要出鞘了。
李长老,你别想害我
4
不要啊
我的流云也开始在我腰间颤动着,像是想要出鞘了,我伸手轻轻安抚了一下。
现在可不是打斗的时候。
我连忙举手,拉上褚止奚的衣袖撒娇道:
师兄师兄,你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……
褚止奚无奈地瞥了我一眼,倒也没挥手把我撇开,只是任由我抓着。
他朝医修礼貌道:
咳,师妹向来无拘无束,随心所欲,如果有言语不当之处,还请李师叔见谅。
见褚止奚不像生气的样子,我放开他,深吸一口气,彻底泄气了:
师兄,要不我们回去吧……
回去不过被全宗嘲笑一番,不回去连被嘲笑的机会都没了啊。
毕竟师兄是不可能和我双修的。
褚止奚似笑非笑,薄唇轻启,说出一串神秘的数字:
三十二万七千六百灵石……
不必多说。
我眼前一黑,看了眼外面,这是客栈的三楼。
没事,也不是很高。
我站起来,立马打断褚止奚,大声反驳道:
不回,我就算是被痛死,死外边。
就算是从这里跳下去我都不会回去的
早知道就不和师尊下什么赌注了
褚止奚似乎早料到我会有这一出,淡然自若地摇摇头。
他向前一步,朝李文州行礼道:
那便请师叔继续为我们寻求破解之法,可回去暗中告知师尊,帮忙寻找解咒之法,如有消息可随时传信于我。
我心领神会,瞬间明白了褚止奚的意思。
无相宗以武力为尊,于毒咒方面并无有造诣之人,就算回去也并无他法。
这样还不如兵分两路,我们也出去找找解法。
李长老回去翻翻典籍,加上师尊,说不定就解开了
好,师叔我定拼尽全力。
告别李文州长老后,我和师兄继续踏上了历练的道路。
我们边除魔,边找寻解咒之法,可惜寻遍医修,还抓了不少魔族中人审问,都没有找到办法。
这一路上遇到很多作恶多端之人。
我和师兄也算见识到了外面的险恶,多了不少心眼。
转眼,一月之期已至。
情咒马上就要发作了。
李长老还是没有传信来。
5
咒发作的前夕,我躺在床上,只觉浑身无力,像被抽干了骨头一般。
骨髓里丝丝缕缕的疼痛一阵又一阵传来,很微小,却不容忽视。
没想到发作的前一天就已经这么难受。
明天要是真正发作……
我咬着唇,打了个寒颤。
说实话,就算是幼时在街边乞讨,我也从来没怕过什么。
后面被师尊捡回去之后,成为无相宗的大师姐,更是随心而动,肆意妄为。
毕竟,我可是大师姐,怎么能露怯呢?
现在,我却对明天那不知名的疼痛升起了畏惧之心。
我是全宗门的大师姐,却只是一个人的师妹。
不知道师兄现在如何?
我现在这般,想必他的难受只会胜我千倍万倍。
难道,真的只有双修之法了吗?
我走出客栈门,跌跌撞撞地推开褚止奚的房门。
屋内漆黑得要命,只有桌上有一盏烛火。
修仙之人耳清目明,我能听见黑暗之中,褚止奚那沉重的呼吸声。
灯火摇曳间,他朝我抬眼望来。
师妹……你……
你来找我双修的啊?
我心里自动帮他补齐了这句话。